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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才艺有来由


费滨海

    初与王文采相识只知道他的书法颇佳。向其征集书法作品,他竟来信称:“闻您将举办‘两院院士书画作品展’,我当尽力支持,写一幅字,画一幅山水画。我对书法还是在高小、初中时期临过颜体,没下过功夫。我在中学时代学过山水画,只是好久没画了。”接信,我喜出望外。当时我正为只征集到少量院士绘画作品而发愁,王文采为人热忱让我感动。20天后收到王文采所绘彩墨《唐人诗意图》:“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中山,云深不知处。”整幅作品意境空灵,笔致生动。找出王文采赠我的《王文采口述自传》一读,才知他的书画才艺颇有来由。
    两岁时,王文采就在父亲督导下识字,到上幼儿园时,已识字上千,老师都叫他“小老师”。据他自己说,在北京四中没有用心读书的原因之一就是痴迷书画和音乐。1939年他小学毕业后的暑假,报名参加了花卉画家钟质夫开办的“雪庐画社”,跟金哲公学画山水。升入初三后,一次偶然从报上看到擅长山水的王心竟在家招收学生的广告就去报名上课,并很快入迷。有时为完成一幅画,可以画到凌晨一两点。由于王文采与王心竟家很近,他经常去看王心竟作画,从中揣摩构图运笔、敷色题款等而渐渐入门。1944年,王文采和王心竟及其弟子在中山公园举办了“正风画展”,他还卖出了几幅画。这段学习山水画的难忘经历,为他最后选择植物分类学起了重要的作用。高中时,王文采又花了不少时间努力学习广东二胡,最终可以熟练演奏《三潭印月》、《旱天雷》等名曲了。很多年后,王文采总结说:“对绘画和音乐的爱好,让我终身受益,懂得如何欣赏艺术。艺术可以让人心情舒畅,笑对人生,让我以更好的状态投入到研究工作。”
    对于老师,对于曾经提携过自己的人,王文采铭记于心,终身感恩。北京四中时的班主任孙涤黔曾在他的毕业纪念册上题词:“以媚字奉亲,以苟字省费,以聋字止谤,以吝字防口,以贪字读书,以疑字穷理,以刻字责己,以狠字立志,以悔字改过。”这为他一生所信守。中国近现代植物学的创始人之一胡先骕,与王文采素昧平生,但他主动介绍王文采到植物所,使王文采得以投身到他最有兴趣的植物分类学研究并作出卓越的贡献。他曾饱含深情说过:“胡老桃李遍天下,我亲自体验到他不遗余力提拔后辈的热情,深为感动……对在我的专业起决定作用的胡老,我更是感激不尽。”作为我国著名的植物分类学家,王文采主持编纂了《中国高等植物图鉴》,并参与完成了编纂80卷126分册《中国植物志》这项前无古人的工作。
    对于名利,王文采的淡然也是出了名的。他的学生傅德志曾讲过这样一件事。王文采曾找他这个担任植物所副所长的学生,求助他找找科学院的领导,要把自己的院士帽子拿掉,直到知道院士是终身制,无奈之下才作罢。

  (2013年10月23日《新民晚报》“夜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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