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得院士
每一次踏上长三角的土地,总会激起我难忘的回忆和无限的情意。长三角是生我、养我、教我成长的地方!
我出生在“阿拉”宁波。在那里我度过了童年和少年时期。特别是在效实中学的六年,许多老师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永远不会忘记蔡曾祜老师对我的一次表扬,促使我从原来代数成绩很差的状态转变成对代数有浓厚兴趣、成绩能名列前茅并一跃成为课代表的过程;我们高中期间的班主任竹之筠老师对我的引导、帮助也很大。我作为课代表,每周要参加竹老师安排课外作业的协调会,竹老师总是要我们有全局观念,要注意平衡发展等等,这些教导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1953年,毛主席号召青年学生要做到“工作好、学习好、身体好”,学校里掀起争当“三好”的热潮。高三时,我被选为校学生会副主席。
我衷心感谢中学的各位老师,他们的教诲和培养使我从一个不懂事、爱顽皮的孩子成长为爱学习、求上进的青年。
1954年至1958年我在上海复旦大学度过了四年。在学校里,那些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才华横溢的年轻教师,不仅给我们传授扎实的基础理论知识和实验方法,而且也在如何做人、如何做学问上为我们作出了榜样;我也非常荣幸能和一大批很优秀的同学朝夕相处、一起学习、一起成长。
复旦物理系有两个特点:一是非常重视基础课,我们大一的普通物理课由系主任王福山先生亲自讲授。第二个特点是非常重视实验。从大一起每两周就有半天的物理实验,带实验的老师对我们要求很严。进实验室之前,每个同学必须做好充分的预习,准备好实验提纲,老师们会突击提问。不准备好提纲,不让做实验。老师倡导重视实验,重视理论与实验的结合,对我之后的工作非常有指导意义。
尤其是我们临毕业时要设计一个实验。我们去拜访了卢鹤绂先生,请他指点设计一个什么样的实验为好。卢先生推荐我们做记录宇宙射线粒子用的小气泡室。他简要介绍了它的原理后,其余细节要我们自己去调研,自己去摸索,自己去创造条件。卢先生其实是培养我们一种创新精神,这对我以后在工作中敢于发挥创新精神有很重要的作用。
1956年3月,我在复旦大学光荣的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复旦大学的四年学习生活对我的成长有着非常重大的影响,为我毕业后在工作岗位上作出成绩提供了重要的基础。
参加工作以后,我有很多机会到上海。嘉定华东计算所的计算机,为我国氢弹的突破建立了功勋。在此后的日子里,我的工作单位不断组织队伍来这里算题。70年代,我也曾在这个计算机房里度过了许多日日夜夜。
90年代后,我多次回宁波。每去一次都发现母校和城市有不少变化:效实中学搬到新址,教室、图书馆、实验室、体育场地都焕然一新;宁波市区以及周边乡镇,过去的低矮平房已变成成片的高楼大厦;40年前,宁波地区生产总值仅为20亿,而2018年已达10745.5亿元,跻身万亿GDP俱乐部。我曾考察过慈溪的一些民营企业,出乎我的意料,他们生产的竟是高、精、尖产品,许多都畅销国外;宁波市还为每一位宁波籍院士树立了塑像,站立在隆起的高地上使他们时刻关注着故乡的发展变化。
上海的变化更大。我上学时,复旦大学只分布在杨浦区一块狭长的地块里。如今早已是“鸟枪换炮”,学校现有邯郸、江湾、枫林、张江四个校区,光华楼高耸入云,学校发展了不少在国内外有重要影响的学科,在校学生达三万多人。
我衷心祝愿长三角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中,不辱使命、不负重托,日新月异,更加繁荣昌盛!
(2019年5月1日《新民晚报》夜光杯)